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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課 童年的歌聲
第十課 一路冷遇成就的偉大
第四十三課 遠方的目光
 

第一課 童年的歌聲

  余秋雨:每當我在世界各地一個個偉大的廢墟間看到文明殞滅的證據時,總是感到非常震撼。只要看到一次就能震撼一次,看到十次就能震撼十次,震撼的力度一點兒也不會減弱。看得多了,也就慢慢形成一個結論,那就是:每一種文明都有可能突然面臨滅亡,而這種滅亡是正常的,不滅亡才是偶然的。

  滅亡有多種等級。土地的失去、廟宇的毀壞,還不是最高等級的滅亡。最高等級的滅亡是記憶的消失,而記憶消失的最直接原因,是文字的滅亡。

  可以設想一下,當侵略者進入一個國家,廢除了這個國家的文字,類似祭司這樣能夠讀懂文字的人很快也被遣散,隨著他們的老去,關於這個民族的歷史記載就再也沒人能讀懂。於是,他們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一種文明,就此失去了「身分證」,成了一種不知道自己父母親和子女在哪裡的文明,這個人群的文化記憶也就從此消失了。

  世界上如此多的古文明都滅亡了。有的遺跡還在,傳承沒有了,有的連遺跡也不多了,只剩下傳說;有的連傳說也沒有了,失去了最終的記憶。這種情景既讓人感到蒼涼,又讓人產生達觀。天下匆匆,能留在歷史上的事情是不多的,而且它們也未必是最重要的。因此,就產生了佛家和老莊對於歷史的不在乎,甚至對於記憶的不在乎。

  中華文明是特例中的特例。人類最早的四大古文明中只有它沒有中斷,不僅遺跡處處,而且傳承顯豁,甚至構成了一個龐大的記憶系統,連很多瑣碎的細節也在被後代長時間折騰。

  大家知道,太瑣碎的記憶,很容易導致記憶的失去。而且,我們的很多很多記憶往往是宮廷化、征戰化的,與我們最看重的文化記憶有很大距離。因此,我們這次為時一年的討論型課程,一開頭就要設立一個問題:作為一個中國人,我們對於自己的文化記憶,最好從哪裡開始呢?

  王牧笛:我認為應該從先秦的諸子百家開始。整個中華文化正是在諸子百家的背景下得以展開的,而且,諸子百家的記憶比神話傳說要真實可信;也有人認為中國的文化記憶應該起源於秦漢,因為中國真正延續到現在的一種文化體系,不論是正統還是道統都是以秦漢作為基本的規制。

  萬小龍:我覺得應該從新石器時代開始。最初的文化記憶大多來自於物質,來自於生產生活,無論是半坡還是河姆渡,物質文明提供了記憶的可能,否則記憶怎麼可能流傳?

  王安安:我倒覺得,「文化」記憶並不一定要以物質為依據。早在那之前,我們的遠古時代就流傳著許許多多美麗的神話傳說,夸父逐日、精衛填海、女媧補天……它們才應該是文化記憶的開端。

  余秋雨:文化問題往往沒有簡單的是非。作為中華文明的子民有這樣一種奢侈感:從不同的記憶起點出發,都會延續到我們腳下。能夠講這句話的民族,在當今世界已經不多了。

  把神話作為記憶的起點,我贊成王安安同學的這個想法。其實,神話在某種意義上就是為後世記憶而產生的。如果給「神話」 這個詞更多的詩化定位,那麼,那些主幹性的神話故事就是西方的文化人類學家所說的「原型」,它們作為「集體無意識」的審美形態,已經成為我們記憶的基礎,已經融入我們的血液、滲入我們的文化DNA。

  但是,這是現代文化人類學和藝術哲學才能闡釋的高度。我們國家的神話研究大多還沒有抵達這個境界,什麼時候,我們可以專門談論一下這個問題。話說回來,對於我國多數傳統型學者來說,神話只是一種浪漫的傳說,缺少歷史說服力。因此,大家都期待著切實的證據。他們希望,中華民族的記憶應該依憑著實實在在的生態資料和精神資料。剛才萬小龍所說的新石器時代,是指生態資料;而王牧笛所說的諸子百家,是指精神資料。

  那麼我們也只能把安安設定的神話起點暫時擱置一下了,來看看多數文化學者心目中的文化記憶。
但是,文化記憶的獲得,並不像萬小龍和王牧笛設想的那麼按部就班。它往往由一種發現激活全盤,就像在歐洲,維納斯、拉奧孔雕像的發現,龐貝古城的出土,激活了人們的遙遠記憶。記憶不是一個嚴整的課本,而是一個地下室的豁口。記憶不是一種悠悠緬懷,而是一種突然刺激。

  我想在這裡講一段往事,說明一種文化記憶的被喚醒是何等驚心動魄的事情......
 
< 摘自 第一課 童年的歌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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