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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後人點燈 蕭萬長
從容邁向後半段人生 余範英
我對周縣長的觀察報告 蔡詩萍
 
為後人點燈
蕭萬長/中華民國副總統


   二○○九年我生了場病,復原期間常到台北縣周遭爬山,呼吸新鮮空氣。走在台北縣平溪、雙溪的低碳旅遊路線上,發現這幾條步道規劃得非常好,設想周到,漫步其間欣賞自然美景,更是打從心底感動。看了周錫瑋縣長的新書《後退,原來是向前》,才知道他在丹麥的氣候變遷會議上大力向國際領袖們推廣的,正是低碳旅遊的新概念。

  周縣長做了許多地方首長做不到的事,像是整治污水下水道,這種基礎建設選民眼睛看不到,也吃力不討好,周縣長卻堅持要做,台北縣民因此減少水患之苦。不僅如此,環境上,周縣長嚴格取締非法砂石廠、整治污水排放,使得淡水河從重度污染變成輕度污染;他重視整潔、環保、推動教育平權及試辦英語活化教育,這些都是冠於全國的施政。周縣長堅持做對的事,勇於擇善固執,令人欽佩。他發揮「前人種樹、後人乘涼」的精神,讓台北縣在良好基礎上升格成為新北市。

  周縣長雖是政治人物,卻有藝術家的才華與宗教家的胸懷,他發現許多弱勢家庭,礙於法令,無法補助,於是實踐星雲大師的「四給」精神,義賣自己畫作,挹注公益經費。放眼政壇,如此有才華、浪漫又認真的人物,真是少見。

  在新書當中,讀者可以看到他從小到大的心路歷程,從籃球國手、到美國半工半讀的留學生,以及外商公關公司的經理,他都能從不同角色中學習到重要的人生課程。加入政壇後,從省議員、立委,做到台北縣長,面對挫折、打擊,還是能迅速站穩腳步,一次又一次的貫徹夢想。

  我要趁著這個機會謝謝周縣長為政壇做出了良好的示範,不但為後人點燈,也願意捨己為人。當然,希望周縣長卸下職務之後,無論身在何方,都要繼續貢獻所長,多做一些讓自己感動,也讓社會感動的事。

 
從容邁向後半段人生
余範英/余紀忠文教基金會董事長


  與錫瑋認識的時間不長,初識於時報文教基金會九十六年在《中國時報》大樓舉辦的「大河論壇」,高高帥帥的周縣長白襯衫牛仔褲被戲謔「上山打老虎」回來,那時他當選之初,懷有治水大夢,難掩幾分陌生,白皮書尚未寫就,縣府財政又拮据。年輕的周縣長立志為北縣築大河之夢,「不只要防洪治水,還要永續治水」他說:「我有個大河之夢,所以找水利專家李鴻源當副縣長。我不認為治水很難,相信事在人為。」備受輿論質疑壓力,相信他的人寥寥可數。

   短短兩個月後,北縣團隊整合縣內河川流域、區域排水系統、城鄉規劃提出「北縣治水白皮書綱要」,周縣長立即強調要邀請社區參與在淡水河系建置三百公頃的人工濕地,以預計花費十九億元,生態、環保,並與都市環境結合的永續方式創造出新的典型。當時他就說:「河邊非法的排放工廠、河岸砂石廠,該拆的,絕不會手軟。」做得罪人的事,打真老虎!

  相識後,我們繼續修訂白皮書、開研討會,縣府次第推出綜合計畫治水、攸關河川水質淨化的下水道普及率、污水用戶接管率及人工濕地礫間處理、清潔生產的輔導規畫、中港大排、生態廊道的規劃等,一再邀請社團參與對話;達成淡水河水質三十年來僅見的傲人成績。

二○○八年十一月,基金會舉辦「氣候變遷──台灣準備」研討會,強調這嚴肅的課題在中央政府方面除分工要更細密外,跨部會整合亦有必要,地方執行更是能否落實的關鍵。周縣長三年已交出顯著的成績,他表示「中央與地方的對話、協調、合作,已是治水不可或缺的關鍵」。

  八八水災發生,錫瑋應基金會之邀在短時間內即組成任務編組,動員所有局處長赴屏東林邊、佳冬、來義鄉,參與救災。在距北縣三百公里的國境之南,化焦慮為積極參與,提供救助與分享經驗,二度南下的人員與裝備是支撐了災區的即時救援。

  縣府同仁在與周縣長同行的這段路,連續四年榮獲河川整治特優,打拚的伙伴不再認為他異想天開,由開始的質疑到感佩。錫瑋是我見過最具真性情、有傻勁的從政年輕朋友;他突破窠臼,劍及履及的做了許多沒有掌聲的工作,「聰明人」是不碰這些事的。為設定的藍圖下決心,跨出的一步是需要無私無懼的勇氣。

  錫瑋宣布不參選新北市長,仍繼續面對污染源充斥堆積的淡水河正面交鋒,由滔滔不絕誇言整治河川到凝聚產官學。我亦應邀加入北縣永續小組,見錫瑋不因莫名的施政排名不佳而氣餒,仍持續做他應該做的事。熟練的他仍是滔滔不絕鉅細靡遺,舉一反三、創意連連,甚至能結合國際先進,構思做出符合本土的前瞻規劃,他所鼓吹的向上城市不再是個遙遠的夢。

  帶領團隊宣示提升下水道接管普及率至百分之三十九,將十五座截流站全面啟動,完成三百公頃人工濕地處理三十萬噸生活污水,更努力於全面杜絕污染源,貫徹淡水河朝輕度污染的決心。見他帶動基層結合地方父老與社區營造,坪林雙溪低碳城市生活旅遊,與縣府團隊多管齊下,突破現有沉,為台灣在關鍵時刻跨出,走向一個不同的未來,令小組成員對他不得不折服。

  基金會推動「大河論壇」廿年,至今雖見人人心中有河,然整治河川的成績仍不彰顯,在大部分的政治人物心中並無多大迴響。錫瑋的決心與魄力,以及他五年主政所做的吃力不討好的建設成果, 更令我偏愛、疼惜這勇往直前的赤子之心。

  錫瑋的文章一如其人,積極正面。書中他成長的過程是極順遂的,父嚴母慈、眷村長大的孩子平易近人,沒加入幫派,想必是父親管教甚嚴。小小的叛逆竟只是留長髮、穿喇叭褲,生活紀律自小磨就,成了他自律修練的基礎。

  非傳記式的周錫瑋前傳,是錫瑋的半生自述,百般艱辛追求理想的寫實紀錄,在當今政治生態缺乏奧援下,帶領行政團隊奮力不懈,僅僅四年光景即交出一張漂亮的成績單。無奈專心地方建設,疏於政治周旋,未能見重於當朝。處於熙熙攘攘的功利社會,明哲保身的官場文化中,我為錫瑋的後退深感遺憾,更為今日為政人才與地方父老子民的損失扼腕。

  近年來,台灣選戰頻繁,候選人經常有人幫忙捉刀,出書闡述理念,標榜與介紹自我。但周錫瑋的《後退,原來是向前》卻是政壇少見,將個人追求造福人群的自我期許,與同儕相互勉勵的點點滴滴,累積的經驗化在字裡行間,留給後進堅實的施政基礎,更是他從容邁向後半段人生的開始。

 
我對周縣長的觀察報告
蔡詩萍/作家、節目主持人

   錄完「向上的城市」最後一集,周錫瑋縣長起身,我們相互握手、擁抱,然後互道珍重。隨即他便離開攝影棚,繼續跑他縣長一日的行程。

  當時,離他卸任縣長的時程也不過兩個多月了。但看起來,他還是很忙碌,一邊忙著替朱立倫助選,一邊還得兼顧縣政工作,要對即將升格為新北市的台北縣,守好這一任縣長該盡的本分。

  等我要離開攝影棚時,工作同仁跟我認真的說:「你跟縣長擁抱說珍重時,我們還以為你們兩個都會掉淚呢!」

  我笑著說:「也差不多了,眼眶濕濕的。」

  周縣長無疑是性情中人,我呢,徹頭徹尾雙魚座,要不感性,也難。不過,我們在那一瞬間,還是忍住了。倒也不是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那類老掉牙的男性意識作祟,而是,經過了兩季的節目錄製,我想我跟周縣長心底都有共識:來日方長!後退,有時候真是往前跳躍的準備。人生,放長來看,誰知道會怎樣呢!

  我喜歡這句「放長來看」。很適合用來評估周錫瑋擔任縣長這五年,他經歷的起伏。

  任誰都可看出,從擊敗民進黨參選人羅文嘉,到擔任縣長之初,周錫瑋確實被深深期待著,而他的架式,亦非常具有藍軍「明日之星」的耀眼特色。民代時期的問政風采、個人外型與知識的內外兼具、與媒體的良好互動等等,再加上,替藍軍攻下失守十六年的全台最大縣,是何等之風光,又是何等之深受寄望!

  但,竟然,隨著民調與施政滿意度的冷酷數字逐年出爐,周錫瑋竟與「末段班縣長」掛上等號。這對一位自視甚高,同時也自我要求甚嚴的「明日之星」來說,是何其殘酷的打擊啊!

  不少次,我遠遠望著周錫瑋縣長的身影時,不禁要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心底在想什麼啊?
  台北縣政府跟TVBS合作「向上的城市」時,找上我主持,我說不會一面倒的宣傳吧?工作人員說絕不會。

  於是,我有了很多深入接觸縣府局處首長與基層公務員的機會,看了很多書面的資料,饒有意義的是,周錫瑋縣長更希望我到「現場」,親身體驗「田野調查式」的感受,然後由我自己決定在節目中訪談貴賓的立場與態度。

  很辛苦啊,我必須說,以一個本來角色可以很單純的純主持人來講。

  於是,我去了坪林、八里、金山,連看好幾所原本有可能面臨裁校、併校危機的小學,卻在周縣長堅持下,變身為「英速魔法學院」的奇妙際遇。

  於是,我去了新店「陽光運動公園」,在露天訪談之前,自己輕鬆走了一趟,又再找一個晴朗的傍晚,帶女兒去玩了一趟。所以,訪談當天,與周縣長和幾位來賓,置身於清風拂面的公園露天場景時,我心裡是非常愉悅的,那裡曾經是前任好幾位縣長都動不了、解決不了的「城市發展之瘤」:河濱砂石場、修車廠、廢棄物堆置場,但周錫瑋縣長硬是把它蛻變成一座朗朗明亮的運動公園。

  於是,我也去了板橋華江橋下的河灘濕地。周縣長帶著我,步過雨後濕漉漉的河灘泥路,非常熟練的對我解說,他如何希望透過環保式的概念,透過自然的手法,靠樹木、石礫等層層堆積、環環相扣的系統循環觀念,讓城市下水道的污水,能夠在流入淡水河之前,先行稀釋化,不製造淡水河的污染。而且,他更如同一個孩子般的興奮,細細地對我說出每一種原本減少的鳥類,如今又回到濕地、回到河濱的名單。

  當然,曾經年少時不免也與女友去「拍拖」的碧潭,更在周縣長的邀約下,我徹頭徹尾走了一趟。那是一個平日的下午與傍晚,沒想到散步、休閒、喝咖啡、泡茶的人群已然驚人。周縣長得意的對我說:「週休二日來,你才嚇一跳呢!」說著說著,他向前跑幾步,彎腰撿起一塊紙團,投向路邊漂亮的垃圾桶。他說他很相信「破窗理論」,你若讓遊客感覺這裡髒,遊客就不會自重。所以,他要求這些熱門旅遊點,垃圾桶一定要多而亮眼;清潔人員要定時、嚴格的按規定清理。最重要的,是讓遊客真心喜歡這裡,所以,一草一木,他都在意。「詩萍,你不會想到連碧潭路邊花圃的花草,我都管吧!」望著他迎向遊客問好的背影,那一瞬間,我想任何人都可能跟我一樣,心想:那你堂堂一位縣長,也管得太細了吧!

  可是,當我在夕陽西下的光影中,回望一片片迎風舞動的花圃時,卻突然能領會周錫瑋縣長的用心。這不單單是一位喜愛繪畫之縣長的「美的孤僻」,甚且是一位首長的領導哲學的示範:縣長都那麼斤斤計較一株一草的存在價值了,工作人員還敢怠慢輕侮嗎?

 我必須承認,兩季的節目做下來,我對台北縣「向上的努力」,扎扎實實有了一些了解,但對周縣長何以做了這麼多事,卻無法在民調與滿意度上有所回報,的確找不到答案。這或許,也是周縣長頎長、挺拔的身軀,在媒體譏刺、民調數字潑冷水之下,一直顯出「唐吉訶德式」孤獨感的緣由吧!

  周縣長毅然決然退出連任之爭,公開宣布退出後不接受任何安排。但他只有一個條件,堅持做到任期最後一天。媒體上報導他的決定時,我突然領悟到周錫瑋性格上的一個特色:他寧可被擊倒,心底也絕不服輸。

 唯有這層理解,才會明白他何以對自己為台北縣所做的規劃,充滿了自信。因為他相信自己堅持的國際化、環保生態化、美學化等等價值,是這座城市升格為直轄市之後,非走不可的路。他可以下台一鞠躬,然而,他上台時,所付出的心力,必將成為這座城市未來迎風而展的基礎工程。

  也許,不需要以後縣民對他感懷,現在我就聽到不少人跟我說:「太可惜了,周錫瑋做了那麼多事!」碰到這些人,我都會跟他們說:「對呀,尤其他做的又都是『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