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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芭芭拉.艾森伯格著
彩色印刷•平裝版 
(附書衣海報,雙色+彩頁)
2011年5月31日出版

定價:450
網站特惠價:383(約85折)
目前庫存不足

 

  幾年前,醫生告知蓋瑞必須進行腦部掃描,於是他安分地接受核磁共振造影(MRI)的檢查,在狹窄、幽閉恐怖的診察通道內躺了45分鐘。在機器的嗡嗡聲和撞擊聲中,蓋瑞悄悄潛入了自我內在的想像世界。

  事後,醫師檢視MRI的影像,發現並無任何異常。反倒是建築師蓋瑞,為「LV路易威登藝術創作基金會美術館」找到了設計的雛形;這座用玻璃搭建、獨樹一格的藝術博物館,預定將在巴黎市郊的布洛涅森林落成。

  「在整個掃描過程中,我一直專注盯著那靈感,思考著、幻想著、設計著。」蓋瑞回想道。「我在開車或坐飛機的時候,也經常會隱入自己的內心世界。以前我父親總會說我是個夢想家,但那並不是稱讚;他說得一點都沒錯,只是低估了做夢的力量。」

  很少有愛做夢的人,可以像蓋瑞那樣擄獲群眾的想像力。蓋瑞被公認為他那個世代最具重要性和影響力的建築師之一;單是美國建築師協會頒發給他的獎項就超過上百個,此外還曾榮獲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普立茲克建築獎」、第一屆的「桃樂絲與莉莉安•吉許獎」、美國國家藝術獎章,以及無數國際榮譽。

  蓋瑞在西班牙畢爾包設計的古根漢美術館,是引領該城市邁向經濟復甦與重生的大功臣,《紐約時報》譽之為「世界最有名的新建築」;而位於洛杉磯的迪士尼音樂廳,也同樣被視為視覺與聽覺上的巨作。從拉斯維加斯到阿布達比,蓋瑞負責的建案不是正處於設計或開發階段,就是在施工中或即將完工啟用。

  自1980年代起,我就曾屢次訪問蓋瑞,為報章雜誌和書本描寫他歷年來許多的心血結晶。幾年前,蓋瑞詢問我是否願意協助他,從他口述的歷史中整理出回憶錄。基於之前多次愉快的訪談經驗,我馬上接受了這個提議,原本單純的口述回憶,也很快演變成編集在本書中的對話錄。

  2004年12月,我和蓋瑞開始定期會面,有時約在他洛杉磯的辦公室或聖塔莫尼卡的家中,有時則是在餐廳的早餐或會議廳的午餐席間進行對談。我們聊到:蓋瑞出生的家庭和他自組的家庭;蓋瑞夢想成為的和他實際成為的人;一般建築師會做的和他個人具體實踐的事物。無論話題如何延展,我們總是會回歸到,對蓋瑞個人的美感素養產生巨大影響的家庭、文化與地理環境。

  書中大部分的對話,都是在蓋瑞個人工作室的工作檯邊進行的。在工作檯的遠端,通常都陳列著蓋瑞當天最關心的工作項目:正在構思中的建築模型;某個商品的原型;又或許是一疊工程照片,記錄著某個施工中的建案。

  在訪談剛開始的時候,有一盞材質輕薄、類似紙做的白色燈具在那兒;那件作品後來命名為「雲燈」。幾個星期過後,多出了或許是用來裝雲燈的木箱子;不久後,又出現一條雅緻的手鍊,預告Tiffany「蓋瑞典藏系列」即將增添的新品。還有一次,我們稍做休息,我看到一把尚未完成的鋼椅,蓋瑞要我試坐看看,告訴他是否舒適。

  我們通常坐在工作檯比較整齊的那頭,旁邊擺著筆和畫紙;蓋瑞總是一邊說話一邊畫畫。例如,剛開始有幾次訪談聊到蓋瑞的童年生活,我們的對話就不時停頓,好讓蓋瑞畫出他父親做的一具紙糊的木馬、蓋瑞記憶中的多倫多街坊、小時候住的第一個家等等。存於蓋瑞腦海裡的是視覺化的記憶,最好的陳述方法並不是用說的,而是透過速寫把他的成長環境,或他欣賞的、甚至是他自己設計過的建築物,重新呈現出來。

  蓋瑞也會一邊講電話一邊畫畫,在他那黃色的橫條筆記本上「塗鴉」。他還會把一些塗鴉裱框,送給太太菠塔(Berta)當禮物,其他的就塞在抽屜裡。有一次,他打開辦公桌的抽屜,抽出大概24張大大小小的黃色橫條紙,彷彿很驚訝地看著說:「光這個禮拜就有這麼多了。」

  素描簿子跟著蓋瑞到處跑,包括他經常待的機艙和飯店房間。蓋瑞畫畫的時候,簡直就像個孩子,認真專注在他顯然樂在其中的圖像上面。蓋瑞基本上生性害羞,偶爾有人急擁向前搶著跟他攀談時,他會顯得尷尬,面對一大群人也讓蓋瑞頗不自在。

  顯然只有在洛杉磯「蓋瑞建築師事務所」(Gehry Partners)雜亂無序、寬敞的辦公室,才最能讓蓋瑞感到輕鬆舒適。這裡曾一度是巨穴般的工業場所,如今有許多建築師、設計師、模型製作專人與其他員工在此工作,其中又以年輕人居多,共同為分布世界各地、處於不同發展階段的建案努力著。

  在事務所裡,寬敞的工作空間依建案進行切割,隨著各個建案所需的工作時數增加或減少,空間的配置也跟著放大或縮小。某段時期,一張又一張的工作檯上,全是紐約布魯克林大型重劃案——「大西洋院」(Atlantic Yards)的模型、照片及平面圖;當「費城美術館」擴建案的設計如火如荼地進行時,則又換成大量各種尺寸的相關模型。

  蓋瑞與辦公室內所有的活動,既是獨立、也是連結的,他的個人工作室屬於半開放式,三面牆上都鑲有大玻璃窗,足以讓他把每個人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為了方便溝通,其中有兩面推拉式玻璃窗,一面開向執行助理亞孔恩(Amy Achorn),另一面則開向辦公室主任洛伊德(Meaghan Lloyd)。蓋瑞的手機似乎從不離手,通常處於震動模式,但有時會響起阿隆.柯普蘭的「眾人信號曲」。

  這些年來,蓋瑞建築師事務所曾經歷多次搬遷,不過蓋瑞的個人工作室內部看起來大致相同:幾十年前蓋瑞設計的調整型硬紙板扶手椅、布滿紙張的辦公桌、大型工作檯,幾乎快讓東西給塞滿的架子、牆壁與地板;牆上掛滿了獎項、紀念品,還有許多張蓋瑞與名人的合照,如大提琴家馬友友、藝術家羅伯特.羅森伯格、建築大師菲力普.強生、超級職業冰球明星馬侯里奇;幾個架子上擠滿了蓋瑞做的或取得的物品——花瓶、玻璃雪球、建築模型;藏書多得不僅快要從書架上擠落,連書架旁一落落的書也堆得東倒西歪。在這裡,你得隨時隨地看好自己的腳步。

  白髮藍眼的蓋瑞,身高170出頭,幾乎總是穿著黑色的牛仔褲和T恤。多年來,他一直是附近「黃金健身房」的常客,定期運動之外,平常也會注意自己的飲食。為了與客戶見面或監督工程進度,連續重複的旅行儘管使蓋瑞經常面露倦容,卻似乎毫不影響他身體的硬朗;有時他會拄著拐杖出現在公共場合,我卻從來不曾在事務所裡見過。蓋瑞通常利用自己的工作檯召開會議,也時常會站起來、走進寬敞的工作空間,去詢問或回答問題、跟同事溝通,又或者是旋轉、端看某建築模型的每個面向。

  蓋瑞,1929年2月28日出生於加拿大多倫多,原名為法蘭克.歐文.高柏格(Frank Owen Goldberg)。蓋瑞的父親艾文(Irving)在紐約曼哈頓的閻廚區長大,曾經是拳擊手、卡車司機、推銷員,對繪畫也有濃厚的興趣。母親黛瑪(Thelma)出生自波蘭,從小自學,成人後才返回高中接受教育,諳練小提琴的她帶領蓋瑞進入了藝術與音樂的世界。

  蓋瑞的外祖父母,莉亞及山繆.卡普蘭(Leah and Samuel Caplan)是蓋瑞在孩提時期非常重要且親近的家人。蓋瑞的許多童年時光都是在外公外婆家、五金行、猶太教堂中,與外祖父母一起度過的。

  1947年,隨著家人移居洛杉磯,洛城中瀰漫的創新活力,很快點燃了蓋瑞內心的熱情。蓋瑞時常提起,在20世紀中葉,視覺上呈現一片混亂的洛杉磯,是個到處充滿實驗精神與創作自由的神奇地帶。

  有一次,蓋瑞向我坦承,如果他一直生活在多倫多,這輩子很可能就無法成為建築師了。理由不僅僅是興趣或應試能力的關係,可能無法讓他成功錄取多倫多大學建築系;更重要的是,當時加州藝術界所提供的美學滋養,是多倫多的文化環境無法比擬的。那時洛杉磯藝術圈所探討的議題,「引領我找到了自己的表達方式,邁上建築之路,而多倫多卻不見得有類似的激盪發生。」蓋瑞回想道。

  同行的建築師視蓋瑞為異類,藝術界卻接納他為圈內人,無論是設計建築或手鍊,這群藝術家朋友的影響可說是無所不在。以洛杉磯為創作根據地的藝術家查爾斯.阿諾蒂是蓋瑞的多年好友,兩人自生涯的「初出茅蘆」時期就相識至今,他表示:「藝術家從不接受一切事物既定的樣貌,視野所及都充滿無限的可能,而蓋瑞就是常跟我們這樣的人聚在一起。」

  阿諾蒂談到自己早期以樹枝為材的裝置藝術作品,靈感取自於大自然,而蓋瑞則是毫不猶豫地承認,自己從阿諾蒂和大自然兩者身上汲取靈感。蓋瑞事務所的合夥人透露,他們經常得查閱蓋瑞在討論設計時提到的畫作,參考資料可能是一般人熟悉的馬諦斯剪貼作品,也可能是在義大利帕多瓦的斯克羅維尼禮拜堂天井上,鮮為人知的喬托溼壁畫。

  據悉,德國杜塞道夫的綜合辦公建設案,其設計靈感就是來自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畫家貝里尼的畫作。有一回,卡通影集「辛普森家庭」以蓋瑞為主角,製作了一集廣受觀眾喜愛的故事,劇中以誇張詼諧的手法描寫蓋瑞從垃圾桶中尋找靈感;要是真聽到有人這麼批評,蓋瑞或許會覺得惱怒,但如果事實真是如此,我也不會太驚訝。
洛杉磯郡立美術館館長高凡(Michael Govan)特別提道:「傑出的創作者奠基於借用和偷師之上。當我聽到有藝術家抱怨蓋瑞用了他們的點子,我總是會笑著說,那就是他天才的地方之一,擁有吸收各種概念的驚人能力。」

  將那些概念轉化為素描和積木模型,是蓋瑞創作過程中的關鍵。「蓋瑞透過那些模型來進行思考,」因畢爾包古根漢美術館一案,與蓋瑞共事過的古根漢前副館長高凡描述道。「這就是藝術介入的部分。他富有孩子般強烈的好奇心,不斷排列、配置各個組件。在其他建築師的工作室裡,你會看到完成的模型;在蓋瑞的工作室,你則是看到一桌又一桌皺曲的紙、貼著透明膠帶的硬紙板、或是其他毫不相干的材料。」

  大家都知道蓋瑞一貫的作風是,直接在辦公室裡繞一圈,尋找尺寸可能剛好符合的物體,然後放入某個正在製作的模型當中;甚至是沛綠雅礦泉水的玻璃瓶和蘋果,都曾多次派上用場。還有一次,我看著蓋瑞和他的同事,拿著電視影集「羅海德」的音樂錄音帶手忙腳亂。
蓋瑞經常跟我說,新奇的建築物如何反映出他與有創意的業主之間的互動,而我在蓋瑞建築事務所裡,親眼看到這樣的交流來回反覆上演。也許多數人看到蓋瑞的手繪稿,都會認為那是一堆紊亂、扭曲的線,然而對蓋瑞的設計夥伴而言,卻是再清楚不過的表達。設計師韋布(Craig Webb)甚至曾利用富士全錄彩色影印機來複製蓋瑞的手繪稿,剪裁之後當成製作模型的樣板。

  「有時候蓋瑞會看著我做的模型說:我看不懂,然後叫我再重做一個。其他時候,他只丟下一句:『噁!』就走開了。這並不是思維大量對流的溝通方式,而是非常直接、本能的。」韋布貼切地形容道。

  這種直觀的工作模式顯然也有啟發的作用。有許多人曾經在蓋瑞事務所修業,離開後都各自獲得了相當大的成功,其中一位就是以洛杉磯為根據地的建築師邁克.馬贊(Michael Maltzan),他說:「每當有人問我最喜歡蓋瑞設計的哪個作品,我總會說是事務所的辦公室。蓋瑞營造了一種追求無限可能的工作文化,抽掉這元素,就沒有任何一件作品能夠誕生。在那裡,再荒唐古怪的點子,也從來不會被拒於門外。蓋瑞是我的職場良師,他具體的示範,讓我和其他許多同行領悟到,要把建築設計變得可行、呈現出成果,背後有哪些必備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