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勒把他的椅子往我這邊挪過來一點，然後東張西望，目光掃過在餐廳吃飯的每一個人。

　　「這不是往事。」

　　「對不起，你說什麼？」

　　「情報指揮部又找我回去了。」

　　「什麼？」

　　我瞄一下希比。他嚴肅地點點頭。

　　「該不會是你告訴司法部長，說銀行、住宅區、飯店會有危險的吧？」我問。

　　「我可什麼都沒說。」

　　「拜託，給我一點線索吧。再多跟我說一點吧。」

　　他嘆了一口氣。

　　「好吧，」他說：「我只能再告訴你一件事。給我任務的人……」他在這裡遲疑了一下，然後說：「叫榮恩。」

　　他只說這麼多。之後，我再也沒機會跟他說過話。他不回我電話，也不肯透露一點有關榮恩的事。榮恩到底是哪個單位的？聯邦調查局？中央情報局？軍方情報組織？國土安全工作小組？還是英國情報組織中的MI5或MI61？葛勒目前在反恐戰爭又扮演什麼角色？

　　一年後，我終於有了一個小小的突破。我在拉斯維加斯的一間飯店採訪曾在史將軍底下工作的軍事間諜巴克南中士（Lyn Buchanan）。「葛勒說，一個叫榮恩的找他回去。」巴克南聽了之後，沈默了半晌。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啊，榮恩，我認識。」

　　但他也不肯吐露任何關於榮恩的事。

　　我去問史將軍，一樣碰了釘子。

　　「該死！那些精神特工怎麼這麼大嘴巴？」他說：「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嗎？」

　　我和葛勒見面幾個禮拜後，才知道史將軍的確在1981年和1984年間成立了一支精神特工隊。他說，這個特工隊雖然聽起來很神，其實只有六個士兵，訓練中心就在馬里蘭州米德堡（Fort Meade）一棟釘了護牆板的破爛房子裡，外頭有重兵駐守。軍方人員名冊沒有他們，在軍事行話裡，這些精神特工又叫作「影子部隊」。由於他們是「不存在的」，因此不能用美國軍方的咖啡預算。上班要喝咖啡，就必須自己從家裡帶來。很多精神特工一提到這點都很嘔。有些人從1978年就待在這裡，接受超能力訓練，一直到1995年。如果有人死亡或者發瘋，軍方就會找新人來替代。要是有人可用通靈之眼看到俄國軍艦或未來事件，就會畫下來，然後交給上面的司令官。

　　到了1995年，這個單位被中情局撤掉了。

　　後來，有不少精神特工出書揭露這段經歷。巴克南就寫了一本《第七感：美國精神特工如何練成千里眼？》。

　　「每一個人都爭先恐後想出風頭，」史將軍說：「我真想把他們的脖子扭斷。」

　　但有關精神特工，史將軍也只說這麼多。

　　「那他們現在又東山再起？」我問。

　　「希望如此。」史將軍說。

　　「葛勒是你手下的人嗎？」我問。

　　「不是，」他說：「真希望他曾是我的手下。我是他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