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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一】沒有豔遇,不許回家   【書摘二】我萬萬沒想到會遇見……
   
【書摘二】
我萬萬沒想到會遇見……

下午一點,我站在飛往臺北的長榮航空告示牌下仰頭望。夢想,原來這麼近! 我好激動好激動啊! 這是我七年來的夢想,原以為要好多年才能夠實現,可是夢想現在就站在我眼前。再過一個多小時,我就能觸摸到我的夢想了。這是多一塊多麼讓人激動的告示牌啊! 簡簡單單、普普通通,卻藏著我七年的夢想,就這樣,我的夢想要實現了!

「飛往臺北桃園機場的飛機已經請乘客們登機了!」
「飛往臺北桃園機場的飛機已經請乘客們登機了!」
「飛往臺北桃園機場的飛機已經請乘客們登機了!」

「臺北桃園機場?」我聽迷糊了。飛機上人很少,我左顧右盼了半天,看到了前排座位上一位背對著我的大叔,我在空曠的飛機上溫柔地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問一下啊,臺北桃園機場,是在桃園還是在臺北啊? 臺北不是松山機場嗎?」
大叔回頭看著我站在他座位後面,哭笑不得地說:「在桃園啊!」
「喔,那怎麼從桃園機場去臺北呢?」
「坐客運去啊!」
「那需要多久啊?」
「呃,一會兒下了飛機妳跟我走吧,我也去臺北!」
「好的,謝謝呀!」

我設想過無數次,如果有一天,飛機緩緩降落在臺北桃園機場,我的內心將會是怎樣的激動澎湃。我曾在廈門坐快艇與金門擦肩而過,回望那片神祕卻令人嚮往的土地,我心裡悵悵然,不再有心思暢遊鼓浪嶼。可是,當兩架飛機帶著我在六個小時空中飛行之後,重重地降落在臺北桃園機場,我的小心臟卻異常安寧,或者叫做凝固。看著機場停機坪和跑道上或滑行或靜止的大小飛機,不敢相信,我真的到了嗎?

我背好行李邁出機艙的第一步,心裡真是激動,終於踏上了夢想的土地。一抬頭,大叔站在機艙外一臉笑意等著我。

我的天呀, 真的帶我一起去臺北呀! 可是可是, 我還要換錢、買卡、買手機卡、還要上廁所,好像還要好久的......你會等我嗎?

那個大叔問我:「妳拿大陸護照嗎? 那妳去左轉入境,我在右邊。」我舉目遠眺了一下左邊,那裡人非常多,非臺灣護照入境的人排著麻花大長隊伍要入境,看得我頭暈眼花的。
我的媽呀,啥時候才能入境啊。
「我們到門口那個大花盆集合啊!」大叔留了句話就向右轉了,我跑到麻花隊伍裡排著。

大概是我前面陸客團比較多,他們反而快很多,我等了五分鐘就順利入境了。海關查了一下往返機票和三個證件,戳了章,顯示入境時間八月二十日。我沒事找事地問:「沒問題嗎?」海關眨眨眼睛說:「沒問題啊!」於是我就竄出來找到大花盆等著。

大約過了十分鐘,大叔從很遠的右邊氣喘吁吁跑來了,站定後驚訝地問:「妳這麼快啊! 我專門找了個隊伍長的,就為了等妳,結果妳先出來了!」我一驚,哇,怎麼會這麼用心!
「妳換錢了嗎?」大叔問。
「沒有!」我回答得乾脆又俐落。
「那妳帶人民幣了嗎?」大叔又問。
「錢包裡有三十塊現金,還有幾張卡!」我囧著臉接著說:「早晨趕飛機,沒取現金!」
「妳就帶著三十塊錢來臺灣啦!」大叔眼鏡要掉了!
「不是說銀聯卡通行臺灣十八個銀行嗎? 能領錢的,我幹嘛帶人民幣啊!」
「妳連Visa 都沒帶嗎?」大叔要瘋了。
「 帶了,臨時申請的, 還沒用過! 還不知道怎麼用!」
我還是斬釘截鐵的口氣:「你看,那裡是兌換視窗,我去看看! 你等著!」我往貨幣兌換的櫃檯跑去。
「請問人民幣可以換台幣嗎?」我踮起腳尖搆著櫃檯問:
「我沒現金,我有卡,銀聯的!」
「隔壁提款機可以直接提!」櫃檯裡傳來一個聲音。
我和大叔左轉右轉的,看見角落裡一臺破舊的提款機,「臺灣富邦國際銀行」,哇塞,在這裡看到銀聯標誌,跟看到北京的中關村一樣親切!

插了卡,我以為會出現讓我選貨幣種類,但是沒有,銀行系統自動把我的所有人民幣換成了新臺幣。我取了五千元臺幣,抓了一把紙,按著機器上的各種鍵,忙得亂七八糟、手舞足蹈。

好不容易把錢和卡裝進包包裡,大叔說了一句舉世矚目,讓人感動不已的話:「把一張一千塊錢拿出來放外面的小包包裡,等一下還要用,剩下的放在妳的錢包裡,貼身保管。臺灣雖然很安全,但是也要有些防備。妳一個人來臺灣,容易被搶! 去哪裡都是。護照可以放書包裡, 防止妳的包包被搶了, 護照還能回家!」
哇∼
我要瘋了的! 太貼心了! 怎麼可能這樣!
這時候我有些放心,他能夠安全送我去臺北。你看,我就這麼容易被買通,沒有任何防備呀!

即將走出桃園機場的時候,大叔突然問我:「妳要不要看一下路? 十天以後回北京時,直接去三樓出入境大廳,然後辦理出境手續。妳看好位置啊,別跟著我跑出來了,回頭妳回不去了!」於是乎,我扭頭心不在焉地瞟了一眼,臺北桃園機場!

出了機場大門左拐(在門口,還不算出來)是客運售票大廳,出售所有客運公司的票,從桃園機場開往全島各地的大巴士。我和大叔買了國光客運的桃園機場— 臺北的車票,一百二十五元(合人民幣除以五就好),然後走到門口去排隊。

隊伍很長,我捏著票根跑過去,天氣炎熱,酷暑難耐,手裡的票馬上就變成了皺巴巴的樣子。大叔看看我手裡的票,把他的遞給我,又說了一句讓人感動不已的話:「妳用我的吧,妳可以做紀念,我只是報銷而已,妳把妳的給我。」瘋了瘋了,臺灣人怎麼可以這麼貼心,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哇呀呀,我一個堂堂中文系學生,心裡有千言萬語都說不出來了!
坐在車上,大叔命令我拿出一個小本,他口述,我記錄。
他的大陸和臺北聯繫方式,用於我在臺期間遇見危險可以求助於他。
臺北的主要景點,用於我明天白天的遊覽。

全臺灣重要景點概覽,用於我這種不做功課,帶了一張地圖就跑來的人。
最後,還幫我設計了行程,雖然之後我沒有按照他的指示來環島,但是,你會不會覺得, 一下飛機遇見這樣一個什麼都幫你辦好,樣樣兒都幫你想到的人,特別特別不可思議?

後來很多人都講:「妳不怕他是騙子啊,妳不怕他會欺負你啊,妳什麼都不知道就跟人家走,膽子也太大了吧!」

其實,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們的內心太缺乏陽光?是不是我們樂於助人的細胞正在慢慢丟掉?當我們看到一個特別熱心的人的時候,內心就產生了質疑和慌張。

說真的,在後來的十天環島中,即使在很遠的鄉下,漆黑的郊外,陌生人的車上,我雖也曾害怕和緊張,卻從未有過危險的信號。我到今天都在想,究竟是我警惕性太低,反應太慢? 還是我周圍的環境太過壓力和緊張? 人與人的信賴其實是多麼美好而單純。我們都要去臺北,那麼同坐一個車,同買一樣的票就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啊!

下午鬧哄哄的機場,一個堂堂大陸高等學府中文系出來的學生會因為看不懂繁體字而上錯車、跟錯人、走錯路,回不了家嗎?可能嗎?如果遇到危險和不安,自己就不會跑嗎?

如果警覺性實在很高,我們是否應該把最強的警覺性放在如何讓自己隨機應變上,而不是放在提防那些好心和壞心的幫忙上呢?

事實上,我們二十多年的生活極少遇見危險和災難,卻被不斷地教導要預防和警惕,直到我們的內心開始變得畸形而沒有溫暖和亮光。生活中遇見新婚女子懷孕,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不是祝賀天使的降臨,而是躲在背後去猜想是否未婚先孕,奉子成婚,進行無止境的猜測和質疑,紛紛擾擾無休無止。明星獲得成功,不去鼓掌祝賀,卻在茶餘飯後猜測是否有內幕,陪了哪個導演,睡了哪個製片,送了多少紅包,安了多少眼線。儘管美麗的背後確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和行為,但又怎樣呢?呈現給觀眾看的不是很好的東西嗎?精湛的電影畫面,可愛的孩子笑臉,心態為什麼不能陽光一些呢? 這樣充滿負面和陰暗的環境下,會有怎樣的結果呢? 我們的內心還能否有肺腑的熱情和好客呢?

車開到臺北車站,臺北最大的交通樞紐中心,我下車,拍照。臺北車站看上去很小很破, 還不如北京站大,也沒什麼裝修,遠遠望去風雨飄搖的樣子。但這樣的一座小房子,承載了臺北每天忙碌的火車運輸。

大叔說:「妳遠一點拍全了,會覺得宏偉一點。」宏偉,是指有文化,有歷史,有年輪,有歲月,更有生命和感情的意思吧!這樣一個中心城市的交通總站,沒有大鐘,沒有旋轉樓梯,沒有電梯,沒有瓷磚,讓人感覺有些不忍心,讓我想起「海角七號」裡的畫面。用我的眼光定義出來的破舊,卻包含著這個城市或者這個島嶼居民幾十年的感情和沉澱。

大叔帶我去7-11 便利商店買了「悠遊卡」,押金一百元,我充了兩百元,因為聽說捷運二十五元一次,還是會很快耗光的。

臺北捷運站地下四通八達, 可以在地下換到客運站、高鐵站、火車站、三條捷運線(我們叫地鐵)每個人都走向自己的方向,因此迷亂無章。指示牌各處林立,稍有不慎就會錯過指示牌而走錯方向。

在通向捷運內部的刷卡處,大叔要走了,因為我們不再是同一個方向了。此時的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感謝的話好像太俗氣了,可是還能說什麼呢? 他沒有必要幫我,卻幫我了很多,以致於我不太記得怎麼從機場到了這裡。大叔又說了感動的話:「有問題可以找我,我二十五號回大陸,之後可以打我大陸的手機。祝妳玩得愉快! 遇到颱風的話就不要出來玩了,安全第一。就送妳到這裡,妳進去吧,我走啦!」然後就真的扭頭走了,就這麼輕鬆地走了。

你看,他沒有騙我,一點都沒有,他是個很好很好的臺灣大叔,我怎麼可以用我不陽光的心去褻瀆他的善良!

我刷卡進站,在一個垃圾桶旁邊摘下書包,拿出小本子,翻開找到臺北沙發客的電話:「喂,妳好,婉...... 我是大陸的星仔,我到臺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