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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書摘:一百克的「幸福」

  十二月二十六日下午三點,在花蓮慈濟國際會議廳,慈濟志工薛明仁以「北朝鮮賑災」為題,進行一場分享演說,對象是三百多位來自十八個國家的海外慈青。一個小時的演講,情節高潮迭起,現場隨之驚呼、爆笑、擤鼻、落淚,彷彿所有人都走了一趟長路,隨著薛明仁進入神祕的共產國度—北朝鮮。

   薛明仁說,慈濟志工在二○一一年兩度進入北朝鮮做發放賑災,一次碰到四十度的高溫,一次是零下十四度的低溫,不只氣候讓人吃不消,千里送糧發放大米的行動,更數度出現棘手狀況。慈濟人只能見招拆招,唯一確定的事情,就是要把米糧送到北朝鮮人民的手中。

   北朝鮮的人民天性純樸,與國家的強硬領導風格,呈現強烈對比。

  「金正日二○一一年過世時,你在螢幕上看到北朝鮮人民痛哭失聲,我跟你說,是真實的。他們把國家領導當神,工作國家規定,糧食國家配給,一切遵循國家的安排。人民有抗議嗎?說我不要這工作、我要多一點糧食?沒有耶!這個國家的人民非常單純,可以說是安貧樂道。因為一切的國際訊息,都是封鎖的,人民無法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進展到什麼樣子。」薛明仁觀察北朝鮮的民族性,一針見血。

  北朝鮮每個家庭都有政府發送的兩代領導人金氏父子的照片,要用玻璃相框裝好掛著,不時會有人訪視,看是否有每天擦拭乾淨。如果家裡較有能力,可以買到電視,訪視會更勤,看調頻器上的封條有沒有被動過,確保人民不會收到北朝鮮以外的電波信號。

  北朝鮮人民的服從度有多高?薛明仁舉一個例子。「在北朝鮮,每個人都有固定的上班時間,七點上班的,不能八點才出門,因為到八點,你已經沒有『路權』了。國家規定就是規定,沒人敢遲到出門。」全場慈青都睜大了眼睛,北朝鮮的思維,竟是這模樣。

  薛明仁接著說明,北朝鮮人民所面臨的缺糧危機。過往北朝鮮政府給人民一天的米糧配給是一般人民配給五百七十克的白米,軍人與幹部五百八十克。二○一○年底北朝鮮遭遇寒害,一般人的配給降到四百克。不料二○一一年又遭逢暴雨、颱風來襲,稻米產量只剩下一半。於是一般人的配給量從四百克一路縮減到一百五十克,到了二○一一年底,只剩一百克。

  「你們知道,一百克白米是多少呢?」薛明仁問現場的年輕人,沒有人答得出來。「是一碗多的飯。一天只有一碗多的飯!這樣的份量除了熱量攝取嚴重不足之外,更別說其他如蛋白質的營養需求也不夠,長期下來除了造成營養不良,還會產生很多後遺症。」

  慈濟醫生到北朝鮮的醫院訪視,看到一些生病孩子,掉頭髮拉肚子,四肢瘦小腹部卻脹得大大的,他們判斷,這些可能就是長期熱量與蛋白質攝取不足的症狀。這裡不只糧食短缺,各種物資都缺乏,像是藥用消毒棉花不足,他們就嘗試採天然的棉花來取代,處處顯現貧瘠的困境。

  其實這困境國際間是知道的,但人道支援很難進去。因為北朝鮮政府極度不信任外界,不願意人民受到外國人的「洗腦」,許多國際救援組織都因為無法接觸到貧困村民,也不願意只是將物資金錢交給北朝鮮政府,這十幾年下來,紛紛無奈地撤離了。但這次糧食荒實在太久太嚴重了,一向不輕易對外示弱的北朝鮮,經由「北朝鮮國際貿易促進會」,主動來信跟慈濟基金會求援。

  其實從一九九九至二○○九年,慈濟基金會已經九度援助過北朝鮮受災及糧荒地區,慈濟在北朝鮮的物資發放,是在官員的協助與「觀察」下進行。慈濟基金會曾援助過七十二個國家,不變的發放原則是—將物資親手交到村民手中,北朝鮮也都了然於心,願意接受。

   親手從慈濟志工手中拿到物資,自己把大米扛回家,這對「所有都由國家配給」的北朝鮮人民來說,是不曾有的體驗。慈濟相信,把愛放到每一位需要幫助的人手中,有一天時機成熟,這些愛有可能會從他們的手中,再傳遞給更多的人。

  更多內容請見《讓世界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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