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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媽媽
蘇菲亞
露薏莎
 
蘇菲亞

 

  蘇菲亞(Sophia)是我的大女兒。我的老公傑德是猶太人,我是華人,所以我們的孩子就成了華裔加猶太裔的美國人。這個族群聽起來或許稀奇,其實在某些圈子裡卻是多數族群,尤其是大學城。

  Sophia這個名字在英文的意思是「智慧」,我母親幫她取的中文名字思慧也是這個意思。蘇菲亞打從出世那一刻,就展現出理性和專注的過人能力,而這些特質全得自她爸爸遺傳。蘇菲亞還是小嬰兒的時候就可以一覺睡到天亮,而且只在有需求時才會哭。生她的時候,我正在卯盡全力寫一篇法律方面的文章(我原本是在華爾街一家律師事務所上班,那時利用休假拚命想謀得一份教職,這樣就不必回華爾街上班了),而才兩個月大的蘇菲亞非常善體人意,基本上成天只是喝奶睡覺,其他時候則安安靜靜的看著處於撞牆期的我,直到她一歲為止。

  蘇菲亞的智能早熟,才十八個月大就會認英文字母,可是我們的兒科醫師從神經學的角度認為絕無可能,堅稱她只是在模仿聲音而已。為了證明起見,他拿出一張令人眼花繚亂的大圖,上面的英文字母全都偽裝成蛇或獨角獸等等。醫師看看這張表,再看看蘇菲亞,接著又轉頭去看這張表,然後狡猾的指向一隻穿著睡衣、戴著帽子的癩蛤蟆。
  「Q。」蘇菲亞尖著嗓子說。
  醫師咕噥了一聲,對我說:「別教她。」
  當他指到最後一個字母時,我鬆了一口氣。那是一條九頭蛇,吐出多條紅信四處拍打,但是蘇菲亞正確的認出這個字母是「I」。

  蘇菲亞在托兒所的表現十分出色,尤其是算術。別的小朋友都在學習用美國人那種發揮創意的方式(用棒子、豆子、松果)從一數到十,我則是用中國人死背的方式,教會蘇菲亞加減乘除、分數、小數。對我來說,用那些棒子、豆子、松果來演練反而是件難事。

  我和傑德在結婚之初便約法三章,以後我們的孩子要說普通話,但是用猶太教的方式教養。(我在成長過程中接受的是天主教的教育方式,可是要放棄也很容易,因為天主教在我家並非根深柢固的信仰,而是到後來信仰才比較堅定。)現在回想起來,這個約定著實可笑,因為我自己就不會說普通語(我的母語是客家話),而傑德也全無宗教信仰,然而我們就這麼安排了。我用了一個中國保母,讓她常常跟蘇菲亞說北京話,而蘇菲亞兩個月大時,我們過了第一個猶太光明節。

  蘇菲亞大一點之後,好像得到這兩種文化的精髓。她從猶太人的方式學會探索發問,而我的中國人方式則讓她學到本事,很多的本事。我指的不是那些天生就會的技能,而是用勤勉、紀律、擴展自信的中國方式習得的本事。蘇菲亞三歲時,已經在看沙特的作品、做簡單的集合論、可以寫一百個中文字(以上是傑德的解讀,因為蘇菲亞認得沙特的劇本No Exit這兩個字,會畫兩個重疊的圓圈。也許認識中國字的本事還算不錯啦。)我看到美國父母因為子女會做一些最起碼的事,像是胡亂塗鴉或是揮舞棍子,便樂得大肆宣揚,於是明白中國父母有兩件事是優於美國父母的:(一)對子女懷有很高的期望;(二)知道子女可以達到什麼程度,因而非常重視他們的學習。

  當然,我也希望蘇菲亞能夠受益於美國社會最好的一面。我可不希望她以後變成那種奇怪的讀書機器,因為父母給的壓力太大,所以會因為在全美公務員考試名列第二而自殺。我希望她有多方面的興趣,有自己的愛好與活動,不過我說的絕非隨隨便便的活動(例如「手工藝」,因為學不出什麼名堂來),或者更糟的是打鼓打到後來淪落到吸毒,而是有意義、難度高,可以增加深度與培養精湛技巧的活動。

  這就是鋼琴發揮作用的時候。

  一九九六年,蘇菲亞三歲時,有了兩樣新東西:上了第一堂鋼琴課,以及一個小妹妹。



<摘自 第一部 第二章 蘇菲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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