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我見我想
回想我人生前半場,二十八歲留學回國教書、在理律服務算是很順。中美斷交的那一陣子,我頂著哈佛博士的頭銜,電視可以每台同時都有我發表評論。可是,回想起來,我很幼稚。我一直到近四十歲時才開始去想,開始會感覺、會生氣,意識到我有另外一個任務要去做,我要幫助更多的人。我開始什麼議題都關心,什麼都寫,寫軍購案、檢討高道德風險的幼兒喪葬保險、檢討惡法,一切不公不義、不合理現象都想提出建議。雖然我寫很多像是狗吠火車、石沉大海,但如果大家願意開始也思考那個問題,我覺得也就夠了。
社會的改革與進步,從來都是一個漸進的過程。許多的進步,從當下有限時間的微觀觀察下,看起來往往都是近乎停滯的慢,但如果我們把自己置諸一定的歷史高度後,就會發現,那每一點一滴的「近乎停滯的慢」,在時間的流線中加總起來,就是一種巨大的、宏觀的進步。當我們賦給自己這樣的歷史觀之後,就會清楚,「狗吠火車」是一件多麼重要而且有意義的事了。每一個人都不應妄自婓薄,當陸續有一萬隻、十萬隻狗阻在鐵道前大吠火車時,你還是那麼有把握火車會全不理睬嗎?
因此,身處於台灣這塊土地的每一個人,都不能放棄改革與進步的使命感。當這個社會腐化、頹朽了,沒有一個人有可能自外而獨善。關心社會,不是隨興施為的權利,而是我們無可旁貸的責任。身為社會成員的我們,都必須給自己兩個功課,一是對進步成果的到來,保持絕不稍減的樂觀;二是有耐心地去做每一件看似微小的努力,以累積進步的到來。只有每一個人,都不放棄、不氣餒於內在正義的追求與外在正義的期待,也不怕自己的發聲會引來「狗吠火車」之譏,盡其當言、為所當為,那麼我們對社會的理想與願景才有實現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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