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的品格
一九九○年我在哈佛大學新生的入學典禮上聽到的一段話令我印象深刻。 當教務長介紹了哈佛的精神與使命以後,告誡新生哈佛有兩個規定,只要學生一違犯就開除。第一是不准抄襲,第二是不能在哈佛廣場Harvard Yard)騎腳踏車。我覺得這兩個規定非常有意思。
為什麼抄襲是這麼嚴重的過錯呢?我自己的解讀是:因為你進入一個學術殿堂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學習,所以,當你抄襲別人的學習成果而放棄自己學習的機會時,你就沒有繼續留下去的意義了!此外,開除抄襲者的另一個用意是強調誠實的重要性。大學除了是傳授知識的場所外,也是培養人格的環境,不誠實就有違哈佛的教誨。
哈佛廣場不准騎腳踏車
至於不准騎腳踏車這個規定,我認為是因為在一所大學,除了在課堂內的互動,課堂外,教師與教師之間、學生與學生之間,以及教師與學生之間,也需經常互動、不斷腦力激盪,才能撞擊出智慧的火花。大學生活不但要學習新知識,還應從中學習到生活的態度以及體悟生命的意義。所以哈佛廣場是一個課堂外智慧交集的場所及象徵。因此,不准許腳踏車在裡頭橫衝直撞而破壞了沉靜思考的氛圍,或是中斷了熱烈辯論的進行。然而,這又不是什麼滔天大罪,為什麼會嚴重到要被開除呢?很清楚的,哈佛就是要藉著這麼簡單的例子來宣示,違法是不被容忍的行為。
還有一次,我與一位哈佛醫學院的畢業生聊天,他提到在醫學院二年級的時候所發生的一件大事。他說,他有個同學,只不過因為調皮而撬開室內運動場的門鎖,進去打了一下球,被發現後,學校依規定要將他開除。然而全校同學認為這樣的處罰太不近人情,經過多方辯論、陳情,才決定記過處分,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認為哈佛醫學院之所以會有那麼嚴格的罰則,主要是想清楚傳達一個訊息:醫療是一種神聖的任務,會違法犯紀的人是不適合當醫
師、執行醫業的。
站在一個醫療工作者及教育者的立場,我會直截了當地說,因為病醫關係必須建立在病人對醫師的信任上,所以對醫療從業者必須有高於常人的倫理道德要求。如果醫師不值得信任,病人怎麼能放心地把自己交在醫師手上,讓醫師為他做生死交關的決定和處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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