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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序 ◎黑幼龍 自從一九八六年為丁松筠神父的《不像神父的神父》一書寫序之後,就常有機會為他人的著作寫序,少說也有二十多本書。我很喜歡寫推薦好書的文字,像是《與成功有約》、《反敗為勝》等書,我常以能有這種機會為榮。 現在要為自己的書說幾句話了。 聯考是人生的轉戾點 其實我既非政治人物,也沒有什麼偉大事蹟,更沒有什麼祕辛,怎麼能出版傳記呢?李小姐說,可以將我的一些人生經驗、理念拿出來與讀者分享,於是我欣然答應了。所以,這本書不是傳記,也沒有什麼驚人的內幕。 最近我接受TVBS的訪問,主題是「聯考」。由於今年(2001年)的聯考是最後一次了,記者很客氣地說,大家都知道我是拒絕聯考的小子,希望請我談談這方面的看法。當時我真是百感交集。聯考是這本書的主軸,也是我一生的轉戾點。 我的人生旅途好像就是從初中聯考開始的。 因為在很差的中學沒有什麼升學壓力,因而我可以看很多小說,天天打球,寫文章投稿,參加演講比賽。最重要的是,我還有很多時間到教堂去聽道理、望彌撒,成為有宗教信仰的人。 我不能想像自己沒有信仰會是什麼樣子。 這個故事是我十二歲時,從台北安東街小教堂裡的漫畫書看到的。我時常記住,常以此警惕自己,想不到的是,現在我做的卡內基訓練中,卡內基的三十條人際關係原則的第一條就是:不批評、不責備、不抱怨。 無論是在台灣或國外,我想只有少數,極少數的人能有機會,與眾多的讀者分享自己一生的起伏,以及他對這些遭遇的心得與聯想。 當我送我最小的兒子進史丹福大學的時候,看到美麗的校園,有羅丹的雕塑品,有莊嚴的教堂。我兒子擁有一輛相當新的車子,宿舍也很溫馨,於是,我想到了很多事。 我十七歲那年,某一個清晨,天還沒亮,我和父親坐上一輛三輪車,從眷村(現在的七號公園)趕到火車站,準備坐六點的普通車,到屏東東港的空軍預備學校報到。 在那樣的年齡,我不只是要離家,而是就要開始走自己的路了。在候車室裡,我告訴父親我有點怕,因為我看到一排人帶著手銬走進來。父親很沉穩的說,你以後還會看見這樣子的人。 接著我上了火車。我與父親揮手道別,父親也面色凝重地跟我揮手。外面還是黑黑的。我想哭,但不敢哭出來。 火車抵達東港時,已經天黑了。幾天後,我接到父親的一封信,他說當天送走我之後,他走路回家。到了眷村前面,他看到聖家堂裡已有燈光,於是他就進去參與彌撒,並熱忱地為我祈禱。 這與多年後我開著旅行車,從洛杉磯輕鬆地與小兒子一路漫遊到帕洛阿圖史丹福大學,是一個多麼大的對比。 但我必須坦誠地說,我既不嫉妒,也沒有任何怨言。不過,在寫這本書時,我不禁會想到,我當年很明顯已走投無路。已經跌落谷底的我,怎麼又奇蹟般地站了起來?而我的孩子,從來沒有經歷過重大挫折,從未陷入無助無望的谷底,將來的一生又會是什麼樣子呢?他們真的比我有福氣嗎? 教育的花圃已開始耕耘 記得幾十年前看過陳之藩先生的一篇散文,大意是說,美國的教育像是在挖礦,將石頭琢磨成寶石。而歐洲的教育卻像是在種花,將種子播下,讓他自己長出來,成長、壯大、結果實,教育者不去改變花的顏色、大小、種類,只要定期澆水、施肥、除草即可。 這比喻真好。不過我也要說,我這一代所受的教育像是做塑膠成品,將原料燒熔了之後,倒在形狀一樣的模具裡。 我因而書沒讀好,沒受什麼學校教育。我也相信,還有很多人與我一樣不喜歡學校教育,只是我較幸運罷了。但我卻希望,將來有這種遺憾的人越來越少。 今年,卡內基在台北、桃園、台中、高雄等地,為一百六十多位校長舉辦卡內基訓練。他們從事教育工作多年,參加過很多講習課程,但在我們的訓練中是那般真情流露,那般的重視受訓後的收穫。他們真心地覺得,教育不只是升學。青少年成長過程中,培養自信,增強人際溝通,學會激勵自己、激勵他人,進而能克服憂慮,控制自己的態度,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真的覺得,花圃真的已經開始耕耘了。 自我實現的喜悅 幾年前,我被「天下雜誌」選為四百年來影響台灣最大的兩百人之一。我既非政府官員,也不是大企業家,更非學者,怎麼會被選上呢?我看到說明文字中寫著,「黑幼龍主持的卡內基訓練,對台灣工商業界、家庭影響深遠,特別是在領導管理、團隊、溝通方面的貢獻頗有價值。」 我已經過了耳順之年了。卡內基訓練讓我覺得有一種活得很有成就感、很有意義的感覺。的確,一個人能做自己最感興趣的事,又是最擅長的事,而且還是自認為最重要、最有價值的事,那真是已進入自我實現的層次了,我真是何德何能呢。 要是你再能從這本書裡找到一些對你有幫助的觀點,我敢說,那將使我更上層樓。為此,我要預先感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