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與月基法師〈前右〉和勸阻他赴日讀書的朱殿元居士〈後左〉。

       早年在高雄經營萬隆醬油的朱殿元居士,贊助大師弘法事業不落人後,是一位天性淳厚、古道熱腸的信徒。

       一九五七年,大師以《釋迦牟尼佛傳》著作申請進入日本大正大學深造,獲審核通過,即將去就讀博士班。當一切就緒,準備負笈東瀛時,朱居士來見大師,一臉疑惑地說:「師父!在我們的心目中,您是師父,地位比博士還要崇高,您是至高無上的師父,為什麼還要到日本去作別人的學生呢?」

       大師一聽當下汗顏,心想:「我已棄俗出家,以弘揚真理,淨化人心為己任,我不僅是要為自己打算,更要多為別人設想,我今天既然已是他人的師父,卻還要遠赴東瀛,以日人為師,讓我的弟子情何以堪?弟子希望師父傳授給他們的是出世的佛法,讓他們能離苦得樂,而不是世間的學問知識……。」

       第二天,大師就放棄了留學的打算。回憶起這段往事,大師說:「至今我不但未曾感到遺憾,反而覺得人生更有意義,因為我將
研究學問的心力,放在弘法事業上,施設了更多的佛教事業,利濟了更多有情眾生。」

       很可惜,這張照片因為篇幅所限,最後未能用在書中。
       
      很讓我感動的是站在大師後面的這位朱殿元居士,你看他跟師父拍照時的抬頭挺胸、一臉憨笑,充滿了孺慕恭敬之情。正是他的真心淳厚,留下了大師,否則台灣佛教史上可能多了一位學問僧,卻少了一份利濟眾生的力量。

        這張照片中還有一位大師生命中的重要人物-月基法師。

        大師與月基長老的因緣,起始很早。十五歲受具足戒時,大師的母親趕了幾十里路,前來探望。大師趁著晚自習時間,到女眾寮房與母親相見。不多久,「開大靜」的時間到了,母親不忍他離去,淚流滿面,他只好留下來安慰。當糾察師前來巡寮時,比丘尼們想了一個辦法,將他藏在母親的被窩裡過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正慶幸昨晚沒被發覺時,糾察師向女眾開堂和尚--月基法師報告:「昨晚今覺〈大師求學時的法名〉沒有回寮睡覺。」大師一聽,心中暗驚,不知會不會將受到遷單(開除)處分?這時月基法師機智地回答:「他啊!他昨晚在我那裡。」糾察師聞言,知趣而回,大師當時真是感激莫名。

        為了感念月基法師當年的一句話,一九五四年,當大師聽說他在香港無人接濟時,想盡方法,將他迎接來台。大師參與籌建的高雄佛教堂落成後,也推舉月基法師為住持。乃至在他晚年多病時,大師幾次半夜三更送他就醫,付費照顧,直至終老。月基長老可能不知道,幾十年來大師對他那麼恭敬孝順的因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