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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散發藝術家氣息,
他從不穿短袖,
他身上總帶著一塊手帕,
他講話很快,但是害羞、怕生,
他從不參加自己的攝影展,因為害怕人,
他很孤獨。

 

他是郭英聲,當代最重要的攝影家之一,
這是他的記憶之書。

 

我不害怕也不厭惡孤獨。
早一點學會孤獨,
早一點理解孤獨之於人的本然不可避免。
我提早學會人生。   -郭英聲

 

  郭英聲幼時因父親工作的關係,在七歲之前住在東京。又由於母親赴歐學習音樂不在身邊,而由褓姆照顧。童年在孤寂中度過,也因此深刻影響其後的攝影風格,及往後精采、叛逆的人生。

  郭英聲以自己的角度,回顧其父母、童年、時代,自身的求學歷程、工作、婚姻、人生、藝術……等面向,藉由黃麗群的精采文筆,寫出一個攝影家的靈魂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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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作者
郭英聲

 

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孤獨,
寂寞總是如影隨形。
常常,他只是看著、聽著、生活著、感受著,
並且,記憶著。

 

一九五○年出生於台北。
攝影家。

 

 

黃麗群

 

政大哲學系畢。
曾獲時報文學獎、聯合報文學獎、林榮三文學獎。
作品曾入選《九十四年小說選》(九歌)、《九十九年小說選》(九歌)、《一○一年散文選》(九歌)、《2013飲食文選》(二魚)。
著有小說集《海邊的房間》、散文集《背後歌》、《感覺有點奢侈的事》。
現任職網路媒體。

怕熱

  我和編輯的拜訪是夏天開始的。然後冬天來了,最後又拉著線頭繞回夏天。一年過去,時間空間溫度,都是起起伏伏,郭英聲的辦公室倒一貫那麼冷。太冷了。他很怕熱,永遠一件長袖薄襯衫,有時候甚至(貌似不好意思地)說:「好熱!你們不熱嗎?」我和編輯一個借用毯子,一個借用圍巾,兩個人都喝熱咖啡,都回答:「哪裡熱了老師?」

  去年出版社找我與郭英聲合作,寫一本……姑且說是他的回憶錄吧。一開始我有點慌,不確定該怎麼做,又不確定自己能派上什麼用場;當然我很確定若講這些郭英聲必會非常驚慌地說,這不是回憶錄,也不是自傳……。「回憶錄」裡的「回憶」,「自傳」裡的「傳」,在攝影家來看,似乎都是太大的字眼。我們留意到他不常拿像聖誕樹一樣的大字眼往身上穿,在這個時代,不拚命墊腳尖的人,在這個年紀,不提起當年勇的人,感覺有點稀罕。

  所以他的辦公室雖然太冷,我們總是愉快赴約(後來就知道要多帶件外套)。

…… 

  因為常常見面,後來許多事,只要我們問起,他幾乎都是知無不言;沒問起的,他有時也自己口無遮攔地說了、承認了。當然某些能寫,某些不適合,某些部分對於聽見的我們或許必須帶入墓地。之於無關的第三者,有的細節與人名大概算是極有談助價值的祕辛,甚至可以大大製造話題。但是對當事者來說,哪一段都是心核裡抽出的一條線,往外拉扯,都會牽動,所以有時為賢者諱,有時為愛者諱;而他又實在是好命的人,大概沒有中過什麼埋伏,或者也中過,但選擇帶過或不說。結果到最後不能說的太多。例如他一生都滿會談戀愛(這樣講大概不算是爆料吧?),二十幾歲時有些女友的名字,今日在華人圈說是太后級巨星不為過了,我們看了黑白照片和情意的短箋,忍不住笑出來,四十年過去,還是不打算讓這些小故事出土。

  他說:「如果有人說一句『郭英聲沾某某某的光』,只要這樣說一句,我就要去死了。」

  但能說的也很多。

  他說起戰後的東京,蕭索的童年,在全面灰階中飄出瞬逝的淡紅色櫻花花瓣。

  說起台北的春光,巴黎的燈火。說起寂寞的旅程、鏡頭後高壓內縮的創作之心,與咬在身上一輩子的怪癖。

  說起父親與母親,摯友,兒子,愛過的人,記掛過的事。我們常說人生是「愛恨」,但其實也有一種可能是一點溫暖反覆摩挲到起毛,或許也看見破綻,但未曾留下恨砍劈過的刀痕。當然從頭到尾也沒有一句例如「人生要放下」「心裡要有愛」或者「在溫柔中發光」的廉價說教。

  這不是一本清算歲月之書,不是一本見證歷史之書,不是懺情錄也不是功名記,不勵志又不給力,要說什麼積極的效果……,是不是真的有點無用呢?完稿後,因為被囑咐必須寫段簡單的引文,我從頭翻過一次,竟彷彿像對住攝影家的作品一樣,躊躇模糊,不知什麼話才算是妥貼。或許影像本來就不是一件該被文字解釋的事,也或者這正像我們一年來的對話,隔著性別與年代的斷橋,許多時候我心裡也清楚自己並不是每一句都贊成,每一段都體會,然而這才讓寫下的事顯出真切,是每個人心裡醞釀太久的水氣,因為怕熱,終於結成冰花落下;落在誰的手上,或許就只是融開了沒有痕跡,但也或許生起一點霧氣,在世間焦渴,輾轉反側之際,躲進他的書,在寂境中,生起一點清涼,不致神枯髓乾。

 

(本文為節錄,精采全文請見《寂境-看見郭英聲》)

 

申學庸

  欣賞藝術作品,不是由什麼藝術理論,全憑直覺。從直覺我喜歡英聲的作品,更因為他是「我的兒子」而百看不厭。
別人讚美英聲的話,我只想一字不漏的記憶在心底深處,像記錄一首優美的歌曲,因為他們讚美的是「我的兒子」。我想把英聲的每幅作品都掛在客廳的牆上,就像掛著他的獎狀一樣,因為他是「我的兒子」,是我的榮耀。
我只是一個平凡的母親,若別人說英聲長得七分像我,說「英聲是你藝術的遺傳哦」,我會笑得眼睛都瞇了。中國人一向「癩痢頭的兒子也是自己的好」,何況我有這樣一個兒子,怎麼忍得住不說他的好處呢?在誇兒子的好處上,父母是永遠不自私的。

 

林懷民
  郭英聲在夾雜著掩面卻又期待的不安中度過了二十多年的歲月。

  不同的是,年少作品中剛硬的線條,控制的張力,到了中年,可以化為散亂卻又統一的內容。張力依舊,卻多了一份從容。甚至可以甩開矜持,讓內心的熱情化為鮮跳的紅彩。

  靜靜讀完郭英聲的近作,我心中喜悅,卻不免期待他可以跨過「祭壇」中那塊橫硬的岩石,旅行到可以高歌,可以悲泣的境地。

 

蔣勳
  因為一次取名「寂境」的展覽,郭英聲約我看了他近幾年的作品。

  郭英聲沒怎麼變,仍然是長髮、卡其襯衫、牛仔褲,仍然有一點靦腆、緊張,然而在安靜如水的音樂中,他談著談著,也就陷入一種不自覺的沉默(或落寞)中,使我看到了真正藝術家的內在,一個從禁忌的年代就苦苦衛護著的自我、敏感,容易受傷,然而努力地想要保有那孤獨的一個小小的角落,在那裡看一點一點光的流逝,看夏日過後沙灘上收起的太陽傘,如寂寞的行客,看水花依附在透明的玻璃上,和天上的雲交疊相融;看收割的麥梗上一線一線金色的閃光;看暴雨驟至、熱帶島嶼的海洋如此富麗,看日本古寺廟沙地上一段觸目心驚的豔紅……。

 

 

(本文為節錄,精采全文請見《寂境-看見郭英聲》)

 

關於我的八個關鍵字


  我完全沒有做名人的條件,我怕人群。很怕熱。我很緊張。

  我聽說有些人覺得我嚴肅,神經兮兮的,又很神祕。其實我就是怕人。

  我怕接電話。我知道有些人我必須要見、有些電話我該接,但我就是沒有去接它。有些朋友幾十年不見,有一天打電話給我,我不知道要跟他講什麼。

  有一次我媽媽威脅我,說,晚上這個聚餐一定要來。照我平常的個性絕對不會去的。但我媽媽軟硬兼施,我很勉強,服裝正式地去了。飯吃到一半,中間突然推進來一個大蛋糕。原來是我媽媽的朋友幫她過生日。

  我最怕最怕的是照相—說得準確點應該是被照相。拿相機的人大概都不喜歡自己被鏡頭反過來對著。我怕被人叫去台上「講幾句話、拍張照」的情況。很有壓迫感,好像是站著要被槍斃。

  說不定真正被槍斃的瞬間都沒有這麼可怕?因為被槍斃,砰一下,也就完了;但站在那裡,你要笑著,一直笑著。

  你不覺得站在行刑隊面前一直笑,這場景很可怕嗎?

 

*****

 

影像

  很顯然我不是文字思考的人。一開始學攝影只是想反射自己的心與思考,因為畫畫太慢了,必須追求速度。就這樣和相機互相發現了。

  我的影像和我的生活有完全的關係。我很少架空,一切都跟當時的感情、環境、旅行、生活攪在一起。我從不長期專注於一個題材,也從來不刻意等待,非常游離,必須在「無」的狀態裡創作。有時候無意拍下來的東西,朋友或家人看到,嚇一跳,說當時大家在同一個時空裡,為什麼你看到的是這些?

  我自己也想問啊,為什麼他們看到風景我看到荒涼?為什麼他們看到光線我看到死亡?

  當然我運氣很好,七○年代中期去巴黎恰好趕上彩色攝影崛起,相較於黑白的紀實、人文、古典、穩重,彩色是更容易表現潛意識的、流動的、非紀實的狀態。當很多人還抱著紀實攝影是王道的想法時,它已經不合時宜了。

 

*****

 

繼續閱讀

年輕人
  現在的工作夥伴,大多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可以說過去十年來,我身邊都是被小我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圍繞。

  我覺得,以前那個年代是魔幻的年代,現在是寫實的年代。我們以前很迷幻,天地很寬,現在年輕人的夢變少了。那不是他們的問題,而是他們的空間的確變窄了。

  所以我從不覺得現在的年輕人「不行」。年輕人的作品,每一件我都看出時代的趣味,和與我不同的思維。

  返台後經常受邀至各文化藝術單位做諮詢審查工作,我必須說,這二十年來台灣年輕創作者的開放性與世界性是可喜的,絕大多數的人都會關注環保、人權、永續的問題。

  上一代的創作者,與未來對話的精神沒有那麼集中,以前是只有「創作者、世界、創造的材質」之間的關係。然後我們那年代每個人都希望在美術館展覽、被收藏、名留美術史。現在的年輕人可能就是想表現、想發聲、想引起大家注意,即使是曇花一現,平地一聲雷,也好。反正他要說的話他說了,別人聽到了,就夠了,心情很純粹。

  這種純粹其實讓我對過去的價值產生某種程度的懷疑。

 

*****

 

談談文創

  所以我相信,每個時代都是最好的時代。我當然懷念七○、八○年代各種大師都還在世的時代,真是輝煌啊。但我也喜歡此時此刻,看到台灣新的創作能量一直冒出來。

  但我不喜歡這時代「文創」被表現的方式。

  文創是關於「跨界」的事情,例如時尚吧,它帶動工業、流行、生活形態、各種周邊的可能性,產值非常非常大。可是你接不接得起來?台灣文創的問題就在各個圈圈之間根本接不起來。我們一開始期待公部門來整合,但公部門的腦子沒有辦法理解文創的核心價值是「雙贏」、「多贏」,是讓跨界的兩個或多個區塊之間互得其利,是讓跨界的產物變成能源乾淨、能量強大的核融合,而不是變成核災,突變出一堆四不像。

  結果公部門有錢、有資源,但錢給的對不對也不知道,給的方向對不對也不知道,反正有給就算業績做到了,可以交差了。結果是,我現在已經不想看任何以「文創」為名的東西。喊了十幾年,最後都是搞出一堆四不像,花了納稅人一堆錢,但任何新的形象、表情與可能性都沒有出現。

  最可怕的是,什麼事情落在政府機關手上,一切都不重要,就是企畫案最重要。搞到最後,誰的powerpoint做得最好、話說得最漂亮、最懂得揣摩公部門胃口、最會做presentation,政府就鼓勵誰。

   這和「創作」與「文化」的關係到底在哪裡?我很懷疑。

 

(本文為節錄,精采全文請見《寂境-看見郭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