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范柏格喃喃自語。
那天晚上,他又去艾比家。艾比的級任老師畢柏一同前去。前門微開。
他敲門後門打開了,艾比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這是怎麼回事?」范柏格用西班牙語問正在廚房裡的艾比母親。她看著他,聳了聳肩。「我能怎麼辦?」她說:「她不願離開電視機。」
范柏格還能想到的辦法只有一個。「你知道你應該怎麼辦嗎?」
他說:「你要把那部電視給我。」
「我不能給你電視,那是我們僅有的一部。」
「好,但你告訴我你無力阻止你女兒看電視,所以在我看來,確保她不看電視的唯一辦法是把電視機從家裡拿走。」
「沒錯,」這位母親說:「但我不會給你電視機。」
范柏格決定豁出去了,打出他的最後一張可用的牌。「我不願這樣做,但是要麼你給電視機,要麼你女兒不要去上KIPP 了。」
畢柏聽到時大吃一驚。這是激進的舉動,但她了解那個邏輯。她認為那是革命性的,卻是必要的。她摒住呼吸,要聽聽這位母親怎麼說。
這婦人起先沒有反應。她靜默了幾秒鐘,似乎並沒有心煩意亂,只是在沉思。然後她說:「拿走電視機。」一直在傾聽的艾比開始哭泣。范柏格拔掉插頭,把電視機拿下來,又抱起來。
他停下片刻和他的學生交談。
「艾比,你可以把電視機賺回去。你好好做功課,連續三週,我就把電視機帶回來。」
畢柏出手要幫忙,但范柏格堅持自己拿電視機。他跌跌撞撞走出公寓,那部三十六吋怪物的重量把他的背都壓彎了。他設法扛下兩層樓梯,放進廂型車。
第二天,他把電視機拖進畢柏的教室,放在一張靠牆的桌子上。一些學生認為那是頭殼壞掉的范柏格先生精神錯亂到了極點的行為,他們告訴艾比:「我可不希望他拿走我的電視機。」
范柏格不停地推。接下來三週的規矩是,每天早晨艾比把她的功課帶來時,必須放在電視機上面。這個例行做法讓艾比在同學間博得一些惡名,那是她喜歡的。
她遵守這個約定連續三週天天做完功課。所以范柏格把那部電視機再放進廂型車,開到她家,再扛上樓放回起居室。他插上電源插頭,並祝賀她。「要記住,」他說:「現在,這是你掙來的。凡事都有適當的(做事)時間和地點。」
之後艾比的表現有好有壞,但通常都有做功課。她學會了如何把注意力放在重要的事務上。
她在蒙大拿州自展中學(Bootstrap Ranch School)畢業時是班上的致告別辭代表,並拿全額獎學金進了德州農工大學(Texas A&M)。自展中學的督導卡蜜.威爾斯(Carmi Wells)後來回憶說,艾比在學業和品德方面都是「很棒的孩子」。
范柏格和電視機的故事將被一再傳唱。
范柏格說,他從未完全確定那樣做是正確的。他不反對看電視,只反對過度沉迷其中。他承認他介入艾比的家庭生活太深,遠超過他應該做的地步。
但他認為一位絕望老師的魯莽行動,對他的工作人員造成有益的影響。
他們祝賀他不顧後果的勇氣。整件事也傳送一個訊息給學生:為確保學生有時間和機會獲得良好的教育,他會竭盡全力,達到狂熱的地步。如果那件事對他如此重要,那麼也許對學生是更加重要的。
(本文為節錄,精采全文請見《讓每個孩子都發光》)